被指针对中国，欧盟“供应链法”投票受挫，多方反对增加企业负担

来源：环球时报

【环球时报记者 李萌 环球时报驻德国特约记者 青木】据香港《南华早报》2月28日报道，由于德国、意大利等多国弃权、瑞典投出反对票，导致未达到通过法案所需的门槛，欧盟酝酿了两年多的“供应链法”，即欧盟《企业可持续发展尽职调查指令》（CSDDD）未能通过。虽然没直接点名中国，但一些分析认为，中国是欧盟的第二大贸易伙伴，如果法案通过，中国企业可能成为其重要监管对象。一名欧盟外交官表示，成员国反对或弃权的原因包括“行政负担”和“在全球舞台上进行不公平竞争的担忧”等。

位于比利时布鲁塞尔的欧盟总部 图源：《南华早报》

报道称，该法案要求全球净营业额超过1.5亿欧元且员工超过500人的欧盟企业必须对其供应商和合作伙伴进行仔细审计。在该法生效3年后，上述规定还将扩展至在欧洲产生超过1.5亿欧元净营业额的非欧盟公司。

欧盟理事会轮值主席国比利时发表声明称，“未找到必要的支持”，“我们现在必须考虑现状，并将看是否有可能在与欧洲议会协商的情况下解决成员国提出的问题。将与欧洲议会继续就各成员国关切进行磋商。”不过，美国《福布斯》杂志网站和英国路透社等媒体报道称，欧盟理事会只有两周时间提出替代方案，如果在3月15日前未取得突破，该法案可能被搁置到6月欧洲议会选举后，届时通过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2022年2月，欧盟委员会推出在欧盟层面跨行业强制适用的“供应链法”草案，宣称把以价值观为基础的人权、环境等可持续发展目标融入全球工商业活动和企业供应链，从而达到以贸易手段实现非贸易目标的目的，试图维护欧盟企业在全球供应链中的竞争优势。

《福布斯》称，CSDDD为在欧盟运营的企业制定了关于可持续发展问题的企业尽职调查标准。该法案可直接适用于环境问题、气候变化和人权。新的尽职调查要求不仅适用于企业的直接行为，还适用于其子公司和供应链。欧盟企业及在欧盟开展一定业务的非欧盟公司可能也要对其供应商行为承担责任。英国《金融时报》在报道中还特别提及西方对中国新疆地区所谓“强迫劳动”等指责，称美国已颁布法律禁止从新疆进口产品，欧盟也正寻求对所谓“强迫劳动”采取类似的限制措施。此前，中国外交部已经多次指出，所谓新疆存在“强迫劳动”完全是个弥天大谎，实施涉疆恶法，企图在新疆制造“强迫失业”，严重侵犯新疆民众的基本人权、严重违反国际贸易规则、严重扰乱国际产供链。

这一法案也面临多方质疑。《南华早报》提到，欧洲各地亲商政党担心这些规定可能带来行政负担。一些企业还警告称，有关法案将使它们在与无需遵守相关规定的公司竞争时处于不利地位。据报道，中国企业此前批评该法案可能“给企业带来过多的行政负担和不成比例的责任”。“该提案最棘手的方面在于，它要求目标公司直接或间接地在整个价值链上进行尽职调查，其程度超出了他们的控制和能力，”中国商会2022年向欧盟提交的书面意见中写道。

CSDDD最终草案自今年1月30日发布后，正面临越来越多欧盟主要国家的反对。2月早些时候，德国首先表达了弃权意愿，因为担心德国企业因该法案承受更多风险。2023年，德国就已实施《供应链尽职调查法》，这部法律的实际效果在国内已引发不少质疑，而欧盟这一法案远远超出德国现行供应链法的范围。德国《世界报》29日评论说，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最重要的项目之一现在正处于破产边缘。经济界则松了一口气。“这部犯罪惊悚片终于结束了，”德国金属和电气工程行业雇主协会联合会主席斯特凡·沃尔夫表示，“谈判代表应该以此为契机，从根本上重新思考之前的做法。”

据《金融时报》报道，在德国弃权后，包括意大利和保加利亚在内的多个欧盟国家也加入弃权行列，而瑞典、奥地利和芬兰等国已表明反对该法案。意大利企业警告称，拟议的欧盟法律可能会损害中小企业。意大利工业联合会在给该国政府的一封信中写道，该法案的范围“太宽”，将给其应用带来不确定性和混乱。

延伸阅读

欧盟对中国中车发起"前所未有"调查 欧盟高官又放狠话

在欧盟以涉嫌利用补贴“扭曲”欧盟单一市场为由，宣布对中国中车的一家子公司中车青岛四方发起“前所未有”的调查一天之后，欧盟高官又在慕尼黑放话，称这对欧洲及其以外的商界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即欧盟“绝对愿意使用”其贸易工具。在此之前，已经有包括电动汽车在内的9类中国输欧产品受到欧方反补贴或反倾销调查。就在上个月，欧盟还推出所谓的“欧洲经济安全一揽子计划”，囊括对外投资审查、出口管制等五大类加强欧盟贸易工具箱的方法，也被普遍认为是针对中国。

图为中车青岛四方机车车辆股份有限公司，其受到欧盟调查

如此密集的举措，显然并不单单是欧盟声称的所谓维护公平竞争的贸易环境。早在欧盟去年对中国电动汽车发起反补贴调查时，欧盟内部就有人怀疑调查是出于政治动机。现在看，被调查的对象前有快速发展的中国新能源汽车，后有技术和市场占比均世界领先的中国中车，同样处于领先地位的太阳能电池板、风力涡轮机等据报道也已经被盯上了，确实很难不让人怀疑这背后的政治因素和考量。

以反补贴调查为代表的欧盟“贸易工具”，现在似乎成了欧洲版的遏压中国工具，看着哪个领域发展起来了就急于围堵。我们并不反对基于确凿证据和透明公正的原则、致力于打造公平公正非歧视市场环境的调查，但欧盟的举措看起来让人有“猎巫”的担忧。且不说欧洲各行业在2020年到2022年总共接受3.8万亿欧元补贴这一事实，中国的企业和产品都是按照市场规律以及世贸组织的规则进入欧盟市场的。

如果说欧盟最新的动向反映了什么问题，更多的还是一些欧洲人对华的不健康和傲慢心态。首先，这些人可能打心底里觉得，如果不靠补贴等手段，中国不可能生产出如此质优价廉且先进的产品。其次，他们开始更多地从冲突性、零和博弈的角度看待中欧之间过去几十年形成的相互依赖、合作共赢关系。第三，受美式“竞争”思维的影响，认为压过中国一头才有话语权和发展空间。第四，个别政治精英沾染了华盛顿那套“自己生病让别人吃药”的坏习气，对自身发展困境感到焦虑就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实际上，从美国对华发起的贸易战，以及欧盟自己也深受其苦的贸易保护主义中，欧盟就应该吸取足够多的教训了。包括英国在内的数个欧洲国家，在美国的怂恿和施压下，禁用华为5G设备和技术，结果怎样呢？这几个国家自己的5G产业不但没有发展起来，民众使用的5G网络质量也很差。前车之鉴近在眼前，欧洲所犯的这类历史性的错误，让欧洲民众成了最终的冤大头。贸易开放与自由化是欧盟的基石与出发点，欧盟理应对经济全球化和公平竞争有更忠诚的坚守。不得不说，现在欧洲一些人打着“公平竞争”“经济安全”的旗帜，在对华采取保护主义行为的路上已经走过头了。

欧盟欲采取过度干预的行政手段把中国公司推搡出去，图为欧盟旗帜

具体到针对中国中车的调查，欧盟委员会内部市场专员布雷顿称，“有足够迹象表明”中车青岛四方获得了“扭曲欧盟内部市场的外国补贴”，从而在保加利亚交通和通信部的招标中提交了一份过于有利的报价。然而，布雷顿没有具体说明他所指的“足够迹象”是什么。事实上，中国高铁在世界早已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质量一流、价格美丽，凭借自身实力和高性价比，赢得保加利亚的招标很正常。作为全球规模最大的机车车辆制造商，中国中车的产品和服务遍布全球六大洲110多个国家和地区，这本身就已足够说明问题。

现在，欧盟强行介入这个互利双赢的项目，欲采取过度干预的行政手段把最适合该项目的中国公司推搡出去。如果得逞，中国公司丢掉了一个大单，保加利亚失去了最好的合作伙伴，不得不以更高的价格去购买低质的产品与服务，欧盟则损害了自己的政治和商业信誉，其中轻重是一目了然的。这几天，正值第60届慕尼黑安全会议在德国举行，对导致世界面临“双输”困境的现有国际秩序进行反思是本次会议的焦点之一。如何避免“双输”？能否避免“双输”？说难也不难，比如，眼下欧盟能否公正对待中国中车，就可以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需要言行一致的态度，也需要击败自己制造出来的心魔。